第(2/3)页 贺湛当然不存赴拜攀贵之念,待牵马经过这特许朝向正街之富贵门第,往前行至坊门进入,干脆也不再上马,只负手沿着坊内十字街慢慢走到东南角僻静所在,见上清观前,还是那棵青榆苍翠,唇角终于露出由衷笑容。 叩开观门,上了年纪的门房怔怔看了贺湛数息,试探般地问道:“十四郎?”得了一句“福伯”的回应后,门房激动不已,忙将人往内请入。 贺湛却问:“姑母可还安好?” “真人万安。”福伯一边抹着眼角,似是慨叹般答道:“不想郎君书信才至不久,人便到了京都,不过……真人前日即往洛阳,眼下并不在观中,郎君快请。” “姑母去了洛阳?”贺湛站住步伐,不无狐疑地问道。 “是奉太后之令,往邙山请凌虚子。”福伯才说了一句,便有一中年武士大步前来,见到贺湛也是一怔,须臾却咧嘴笑了起来,抱拳一礼:“十四郎。” 贺湛见了来人,竟也还以一个长揖,口称“先生”。 “快休如此。”武士避开见礼,上前扶起贺湛:“白鱼区区部曲,怎当郎君如此大礼。” “某之武艺多得先生教授,如何不当?”贺湛尽敛吊儿郎当的作风,肃色说道。 白鱼颇有些难为情,挼了一把颔下短须,却忽然积蓄暗力拍向贺湛肩头,三下之后,见贺湛纹丝不动,白鱼才笑道:“三年不见,郎君精进许多,可见不曾荒废。” 贺湛又谦逊了一句,这才问道:“三年之前,某拜托先生归京,禀明姑母暗察朝中诸事,除姑母信中告知,可有其余重要?” 两人说话间,几个仆从已经悄无声息退下,故而这时白鱼也不讳言:“郎君所言之归来者与轮回者,尚无半分头绪,并,太后虽常诏真人入宫,然则许多事宜真人仍旧不甚明了,郎君信中问起元贤妃,究竟有多受宠倒不详知,不过太后跟前倒常有她奉承,据真人判断,太后待贤妃反比柳贵妃亲近。” 贺湛微蹙了眉,心下不由一叹,到底不比先帝德宗时,南阳郡王手掌实务,德宗又喜姑母才华,偶尔姑母也会向先帝荐举良才,对政务也好宫务也罢知之较多,又问道:“姑母何故被差遣去洛阳?” “是圣上,欲为太后择福地。”白鱼低声说道:“太后也不知听谁进言,得知邙山凌虚道长诸多神通,而真人又因机缘巧合,与凌虚子有些交往……” 这时所称福地,实际上便是修建陵墓之处,历代天子登基,择福地建陵即为首重,可是这回却是为太后择陵……贺湛满腹狐疑:“怕是不合礼制吧,嫔妃历来随葬帝陵,太后岂需令择福地?” “为这事,朝中已经争论一时了,圣上心意已决。”白鱼又说:“毕竟太后并非先帝正后,按礼,只能入葬妃陵,圣上许是不愿让太后受屈,眼下政事堂诸相,大多支持圣见,因为此件争议,前不久圣上才下诏贬了几名谏诤官员,现下再不敢有异声。” 第(2/3)页